2018年8月27日 星期一

在城市中拍攝自由 --- 《台北製造 Made in Taipei》評審 林軒朗 專訪


《台北再會》作品
「街拍,很自然地投射出生活中喜歡的人事物;這是很直覺的捕捉,在無形中拍出的影像就成了自己。」--- 林軒朗

一位攝影師的「出道」

Onfoto 舉辦的《台北製造 Made In Taipei》攝影徵件展,作為客座評審的攝影師林軒朗,也會在徵件展展期展出《台北再會》的系列作品。

《台北再會》以自身為出發點,透過攝影呈現自己眼裡見到的台北。此系列是在日本留學期間,趁暑假時回台一個半月拍攝完成,總共拍了 170 卷底片,平均一天三到五卷。林軒朗在拍攝時,就希望畢業作品能同時作為出道作品,至於何謂「攝影師出道」呢?

「相較於現今資訊的流通性,在日本有部分的攝影師認為有出版個人的攝影集才算正式出道,所以也將其設為一個目標。」 
林軒朗

從工科轉攻攝影系的衝動 

林軒朗原就讀資訊管理研究所,之後赴日本轉攻攝影。關於這樣的改變,林軒朗以輕鬆的語氣表達堅定的選擇:

「一開始家人都會覺得,好不容易考上研究所了,為甚麼要放棄。其實很簡單,自己做了這樣的決定然後安排規劃,好像⋯嗯⋯就決定了!擔心是一定有的,但漸漸有了成果後就比較放心了」

做出這樣的選擇並到了陌生的環境,自然會有壓力。林軒朗因為接觸攝影比較晚,所以認真的替自己累積作品。談到攝影創作的過程中,是否遇過瓶頸或靈感卡住的時候,林軒朗分享自己在學習期間的經歷:
「上課時會有不同老師來評論作品,曾經被指正拍攝的畫面主體太單一,那時因此困擾一陣子。後來聽一位老師說:『這就是你目前的呈現方式,不用刻意為了改變而改變。』之後就沒有想太多了。」
《台北再會》作品
留日回台後,目前為全職攝影師,面對如何在工作與創作之間達到平衡,林軒朗也還在適應中。同樣將攝影深植於生活當中,現在大多是紀錄生活、家人、出遊等,尚未特別整理,未來也會繼續拍攝城市地景、持續累積作品。 

林軒朗也大方地分享新系列的部分作品,有別於過去多以街景為主的拍攝方式,新作品有了更多的人像表現。同樣有著林軒朗一貫強烈的個人風格,但在影像中薄薄的敷上一層對家人的情感以及對人文地景的寄託,非常期待這系列能完整呈現給大家! 

《台北再會》作品
《台北再會》作品
關於《台北再會》的你問我答


Q:這一系列選擇底片拍攝的原因? 

A:喜歡底片拍出來的感覺,也喜歡照片印出來的紙質的觸感。在工作上發現數位的應用很多元,邊工作也是在邊學習,所以也沒有說排斥一定要哪種。 

Q:有別於其他選擇黑白底片拍攝的街拍作品,《台北再會》為什麼是以彩色呈現呢? 

A:選擇彩色是因為在日本讀書時,覺得地景的色彩很一致性,但回到台灣發現色彩是整個爆出來、多變的,所以想一起把這樣的衝擊感記錄下來。 

Q:創作時會事先計畫嗎?還是比較隨意? 

A:在拍《台北再會》的時候是事先想好主題與目的,但街頭的變動很大,跟自己預期的很不一樣。譬如我可能今天想要拍到什麼畫面,但最後拍下的卻完全不同,是非常有趣且驚喜的事。 



十一月《台北製造:Made in Taipei》 徵件展中,將展出《台北再會》系列未公開展出的作品,非常歡迎大家於展出期間到場參觀!也歡迎大家踴躍投稿,與林軒朗共同展出!

(訪問、編輯/白家佳;圖/林軒朗授權)

2018年8月1日 星期三

Fingerprint Vol.3 危險勿近 --- 毒草 Toxic Weeds

Fingerprint,指紋,然而手指印刷的解釋更為可愛。此專欄於 zine,這項每次閱讀都是不同頻率的碰撞與奇遇。本專欄主觀接收訊號,每月一篇,帶領讀者進入 zine 的實驗場域。(編輯/愛麗絲)


星期六晚上 11 點的你,都在家做些什麼?我有個特別的習慣,準時打開電視收看《神秘 52 區》。標榜「世界之大,無奇不有」的新聞台專題節目,不談政治與經濟,只談無法被科學解釋的神秘傳聞與超自然現象。漸深的夜,世界交替之時,客廳的電視像魔術師的光盒子般施展某種幻術。「美國小丑恐怖事件」、「畸形秀場的雙面人」與各式異教徒、殺人魔的心理分析⋯⋯。

等等,身為新聞台,這些內容有符合 NCC 的電視分級標準嗎?沒有,不過無所謂,因為上述內容其實都收錄在《毒草小誌》,而「兒童殺人事件」將成為最新發行的期刊專題。
Photo credit: 毒草
偽裝的香花

《毒草》,Toxic Weeds,由創辦人路熙成立於 2011 年,除正規期刊外,也不定期推出副刊如《家庭月刊》、《一周新聞》等。「毒草」一詞源自前中國共產黨領導人—毛澤東,其於思想改造期間曾將不利於鞏固政權的出版品稱作「毒草」,反之則為「香花」。而《毒草》內容也正如其名一般叛逆,時而遊走道德邊緣,時而在看不見的地方出拳攻擊,隱隱測試讀者底線,同時挑戰僵化的社會體制。

耕耘多年的正規期刊《毒草小誌》即將來到第十期,內容隨時間累積持續深化,從奇聞軼事的專題報導到人物專訪、漫畫、電影甚至食譜。土壤之下,一株小草建立自己的地下王國,地表上的一切,健康不健康,道德不道德,都變成養分。



Photo credit: 毒草

然而它不願只當大放厥辭的名嘴或危言聳聽的說書人,第九期《毒草小誌》發行期間正逢美國總統—川普新上任,其巧妙運用邪教譬喻川普製造的幻境,道出民眾如何受媒體控制而扭曲觀點,進而相信川普種種合理化的藉口。

它是生命,帶著意志的根扎入黑暗深淵;它是偽裝的香花,以毒攻毒是最終目的。


傳播媒體下的幻術

如果《毒草小誌》是作為某種出擊的正規戰,那不定期出版的副刊就像游擊戰,也像一顆顆不定時炸彈,你永遠不知道它在哪裡,擊中了什麼。

在副刊《家庭月刊》中,以 1980 年代的婦女專刊《家庭月刊》為素材,透過黑白複印與重新拼貼,形成一本脈絡斷裂卻充滿想像空間的小冊。讀者彷彿回到社會風氣尚稱保守的年代,拆開以牛皮紙袋封口的迷你《家庭月刊》:
「在美國,的確有許多人在玩換妻換夫。我們中國人是看不慣的,他們簡直是胡鬧。」
看似反對性觀念開放的言論卻在下一頁露骨地廣告起讓夫妻生活更美滿的豐胸霜、提倡使用衛生棉的婦女新知。一張張立場曖昧、圖文不符的小黃紙使人產生時空扭曲的錯覺。理應用來傳播資訊的報紙,卻像被施了幻術一般,散發詭譎的氣息。

Photo credit: 毒草

噁心只是一種迷思

當我們看到刺激畫面或聽見超乎理解範圍的事情時,常會不自覺閉上眼睛或張嘴皺眉,藉由肢體動作來表達不舒服,或其實是在劃清自己與「不正常」的界線。但也許那些異常其實很吸引人,而我們想要更多,反正這個世界早已存在太多比怪物還恐怖的人心、比鬼神更邪門的假象。如果你看了《毒草》後覺得噁心,或許那些就都是真實的。

Photo credit: 毒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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