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8月22日 星期二

On The Roll Vol. 11 陳芃名:你能用多少方法看見自己的身體?


On the Roll  On the Road 諧音,每一個來到 ONFOTO的夥伴都正在路上,或是已經在路上。
Roll在這裡也有在卷上(底片)之意,用信念轉動觀景窗前的每一刻。


人像與身體在攝影史上是不曾缺席過的主題,關於人的時間、運動、衣著、情感,用如實的眼光紀錄,用私密的方法實驗。

陳芃(ㄆㄥˊ)名(以下稱 Catharine)在小時候經常和兄弟姐妹一同被舅舅拉去拍攝各種人像照片,她說雖然拍的內容極其無趣,正面、側面或者被要求擺出奇怪的姿勢,不過因為這樣的經驗,攝影或者被攝影對她來說是習以為常的事情。


國中擁有自己的第一台 300 萬畫素數位相機(C:簡直是 LOMO!)、大學打工存錢買下 RICOH R5 ,希望自己能成為拍出夢幻照片的攝影師(編:多五百萬畫素而已),研究所時期用鏡頭觀察自己在研究所培養的細胞... 無論哪一階段的人生,攝影就是讓她釋放壓力的活動。


Catharine 在〈攝影的本質〉期末作品〈含苞欲墜的每一天〉(參見上圖)當中,表現出浪漫的性格。她鏡頭下的世界像是用電影膠卷放映出一般,她表示這是自己的性格偏好,喜歡浪漫的事,也希望能做出讓每個人都能感受到美好的影像。

Catharine 近期創作出的寫真,讓認識她的朋友驚呼直說:「這真的是妳拍的嗎?」。

In My Own Skin〉的開頭篇章從〈攝影的語言〉這堂課開始,照片中使用身體與鏡子互相對話。鏡子時常用來整理儀容,是人面對自己的實像最客觀的工具。在〈進階作品發展〉課堂的期末呈現,Catharine 反倒是讓鏡子變成重構身體的素描本,讓身體變成她能隨意擺設的素材。



起初如何構想創作概念呢?為什麼選擇使用自己的身體當作拍攝主體?

最初的構想是用身體表現「宇宙」,不過實際操作後發現畫面與主題無法銜接,最後我沒有選擇去拍好像 “誰都能說的故事”,我選擇單純的使用身體,去嘗試拍出與以往不同的作品,所以沒有擬定概念與主題。
說實話我並不喜歡自己的身體,加上用底片創作沒辦法當下確定「這樣是不是好看的?」,無法控制畫面的不安加上下班後還要完成作品的疲倦,讓我一度想放棄用身體當作創作材料。但我還是想去挑戰自己抗拒的部分,並且完成關於「我」的事件。
最後用什麼方法征服自己抗拒的部分?

平常我是控制狂(因為是處女座),我知道在普遍的審美價值觀裡從頭到腳哪些是我的優勢與弱勢,我總想呈現自己最好的部分給觀看者,所以我抽離既有認知,要求拍攝過程的自己必須處在無意識、不准有偏好的狀態,於是在拍攝當下專注於畫面中的形式安排。像是有意識地控制自己去成為無意識的感覺。

房間內我會陳設幾面鏡子,讓光影能在另外開展的空間呼應房間中的我,畫出身體各個角度的線條。好玩的是,拍攝的同時逐漸有「身體是無限」的概念,換上另外一種目光,身體不再只是身體,它能夠單純的只是身體。

我的朋友知道我正在上攝影課,問起我拍攝的如何,因此傳幾張算是草稿的照片給朋友看,他們一開始的反應是「妳很敢欸!」、「嗯……看起來有點悲傷。」這些回應蠻有趣的,但我自己倒沒有這些情緒,因為這就是我。

Emliy老師 在〈進階作品發展〉課堂裡提過,創作者需要去思考「你希望觀眾會怎麼樣看待你的作品?」即使我的照片對我來說是突破、求一個爽感的嘗試,結果呈現給觀者的照片是經過挑選才被公開的。後來我將照片輸出成尺寸 11*17 英吋的大小,抱持著「我就是要讓你們大家看啊!」一點都不想要被忽視,也算是宣告的語氣吧(笑)作品拍完當然就不害羞讓任何人看見!



在〈進階作品發展〉課程裡, Emily 有給了什麼建議?

我想到在〈攝影的本質〉的第一堂課裡, Anna 會先和學生們討論評圖的意義與要點,我認為 Emily 給予意見的出發點也在做這幾件事:提供他人對照片的看法、假設看過相似的照片可以告訴對方、提供給對方參考的方向。相較於去評論這是不是好的創作,我喜歡 Emily 從創作出發點去討論畫面能夠發展出什麼樣的可能。更簡單地說,像是她知道你的方向並提供地圖,但是地圖的範圍需要自己圈出來,她會協助我,但找到方向是我的功課。

評圖的過程其實不止 Emily 的意見,其他創作者的回饋也相對重要。我們能在評圖中從他人的回應去認識自己的作品、從自己的作品裡獲得學習養分,不是學某個名家的表現技法,是將作品的企圖與傾向更明確的表現在畫面上。

完成〈In My Own Skin〉之後,是否有拓展自己對身體的認識?

關於身體,或者更準確地說關於女體,她具有文化約定俗成的性指示,但我並沒有要讓自己的身體去表述既有符號的意指與意涵,關於女性的一切不是在我的照片裡面要說的事,我只是將身體用來說:「這就是我。」我把她當作自我接受的過程。我們在面對自己不喜歡或不習慣的事情,目的是學會它。我用攝影面對自己嫌棄的眼光,離開從前的判斷。


編輯結語:

Catharine 向我展示評圖的照片,相紙上有黑色簽字筆勾出構圖的線,她說這些照片是她在思考如何發展系列創作的內容,另外也是被老師發現自己偷懶,因此交代要拍完三卷底片的成果。「其實我想過是不要加點情緒在畫面裡大家才能看懂,好像總是需要原因大家才覺得有什麼,但最後觀眾總會幫我說故事,那我也不必說了。作品完成之後,它自己會發出聲音,大概是這樣的意思。」

那麼,「身體」能夠是一面鏡子嗎?我想 Catharine 的作品已經如實回答這個問題了。(文/林玟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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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hoto Credit陳芃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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